149、潜藏（2/2）

天，上天给你一个机会，让你在这一天一战成名，让所有人斗明确地看见，谁才是真正的王者。”

初宁对君看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太深进，见过寥寥数面，只当他是个带着书赌气的生意人。可是听了他与姬重光的对话，心里那股不安的动机，却怎么都压抑不住。

她依稀感到君看这个人，透着些不怀好意的诡秘，导致她越发地想知道，他毕竟想要姬重光在祭典当天做什么。

数着时辰捱到半夜，初宁抬手扶了扶头上那朵绢花，断定还在，便轻手轻脚地摸出往。她从来没有随身携带镜子的习惯，想到自己刻意扮丑的那副样子容貌，也没兴趣揽镜自照，只要确保自己不会被认出来就好了。

姬重光仍然保存着在东齐时的习惯，全部府邸并不燃灯火，一片逝世气沉沉，甚至看不出这里住着人。

初宁几乎看不清路，顺着心里熟悉的感到找过往，她并不确信，只是直觉感到姬重光会选择哪里住下来，就往哪里往。

靠近一处面南的房间时，这种感到越发强烈，几乎听得到姬重光永远一成不变的心跳声。

她借着原处星星点点的亮光看过往，姬重光的眼前放着几片竹简，他在读书，但却跟寻凡人读书的方法不一样，不用眼睛看，只用手指摸索着书简上的刻痕，一行行读下来。

房门“吱呀”一声响，回妹走进来，单膝跪倒在姬重光眼前，向他一件件禀奏需要裁断的事情。姬重光的答复简短干脆，每个问题都只用一两个字，便给出了答复。

回妹要说的事情说完了大半，忽然想了想，又问：“公子，浣洗那边截获了一封给荀氏传递消息的书信，有六七个浣洗娘都是这几天新找来的，一时断定不清，哪一个是丽夫人那边派来的暗桩。这件事，请公子示下。”

姬重光听她说完，手指仍然在书简上一行一行地移动过往，连头都不曾抬起：“查不明确，就一起都杀了，免得在这紧要关口坏我的事。”

回妹一怔，接着便应了声“是”，面无表情地退出往。她自小便跟在姬重光身边，对他的命令总是无条件地屈服。

初宁在房外听着这段对话，心中忽然百味杂陈。她知道很多人都会说，姬重光是个为了夺回失往的一切不择手段的人，从前为了逃走，可以把一直待自己极好的兄长，出卖给丽夫人，现在为了自己的目标，草菅人命。他变得越来越冷冽阴郁，身边越发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。

可她不愿意信任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她对姬重光的印象，始终停留在灵雀台后山密道里，拉住她的那只温热的手。

他说会带她走出往，走到有光明的处所。如今变成他沉沦在黑暗中，那么她也不该撒手，她要带他走出往，走到有光明的处所。

心中动机刚刚一动，半边手臂上便有一股像水流似的东西，“倏”地一下从心口方向流动到指尖。

她已经见识过丽夫人在行宫里用的那种风铃，料想姬重光身边应当也会有类似的东西，立即下意识地就要跑。

可她还没来得及举动，姬重光已经破窗而出，鬼魅一样飘到她眼前，长臂一伸，便把她牢牢箍在自己身前。

初宁眼睁睁看着那双血红的眼睛飘到自己眼前，心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动机：这条命恐怕要交代在这，都是景元一出的好主意，假如身后有知，她必须跟他没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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