〔第三十三章〕(4/6)
养老,早晚都得走,不定哪天,我也会脱了军装回老家种地往。”
明亮的星光,似乎掺上了露水,变得湿润柔和,夜空青碧如同一片海,断断续续的白色碎云,幻化出一道道隐隐约约的河川,飘在深蓝色的天幕上。李云龙和田雨站在露台上,仰看着夜空,李云龙通过北斗星的勺柄找到那颗明亮的北极星。那是正北方向,北京就在那个方向。李云龙默默地吸着烟,显得心事重重。田雨忽然落下泪来,她擦着眼泪自语道:“赵刚和冯楠现在在哪儿,为什么连个信也没有?”
远远的天幕中,浩瀚的银河里,一颗流星倏然划破夜空,消失在宇宙深处,紧接着又是一颗……李云龙心里一动,他猛地扔掉烟蒂,怔怔地看着流星消失的处所,他有一种不祥的预兆。
此时,在北京西郊的一所军事机关的将军楼里,赵刚和冯楠正相拥而坐。赵刚的脸上到处都是青紫色的伤痕。他的嘴唇上有一道可怕的裂伤,露出残缺的牙齿。在白天的批斗会上,赵刚被揪到台上喝令跪在地上,他倔强地直挺挺地站着,连腰也不肯弯,被几个造反派成员逝世逝世地按跪在地上,他又挣扎着站起来。参加批斗的人们大怒,由于这样逝世硬的反革命分子还很少见,他们一边高呼着口号:“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!”一边冲上往把赵刚打倒在台上。谁知一顿拳打脚踢后,赵刚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。造反派们气疯了,他们又冲上来一顿毒打,如此这般,重复多次,最后批斗会的主持人见影响太坏,便发布暂时散会。赵刚硬是保持一步步走回家,进门后才颓然倒下。
冯楠用温水浸湿手巾,给丈夫轻轻擦拭着,嘴里安慰着:“老赵,忍一会儿,我再给你上药。”
赵刚笑笑,用手拍拍肚子说:“这点儿伤算什么?我这肚子上中过一发9毫米口径的子弹,五脏六腑都打烂了,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,又活了这么多年,我已经赚了嘛。”
冯楠轻轻靠在丈夫身上说:“歇一会儿再上路,好吗?”
“孩子们安排好了吗?”
“放心吧,我早安排好了。李云龙是个古道热肠的人,孩子们交给他没什么不放心的。你呀,在部队这么多年,过命交情的老战友,只有李云龙一个。真怪,一个大学生和一个粗暴的军人结成生逝世交情。”
“战斗是最好的黏合剂,我和老李的交情也是吵出来的。1938年我刚调到独立团当政委,那天老李正盘腿坐在炕上饮酒,见了我二话不说就递过了酒瓶子。我说谢谢,我不会喝。老李阴着脸哼了一声,说不会喝你到独立团干吗来了?我当时也不兴奋了,回了他一句:‘独立团是打仗的,又不是收酒囊饭袋的。’这家伙当时就被噎住了。我看出来了,他是个顺毛驴,在这个团里称王称霸惯了,听说前几任政委就由于和他搞不到一起往,被他挤走的。刚到独立团时,我的工作开展得很难,老李也打定主意想挤走我,那时我对他印象也不好,感到这人弊病挺多,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团长呢?他的特点是见了上级就发牢骚,明明已经履行了命令,还要唠叨几句,似乎不发牢骚就亏了似的。对下级就更不像话了,张嘴就骂人,粗话连篇,有时还动手打人。可奇怪的是,这家伙在团里的威信还很高,全团的干部战士都很尊重他,甚至是崇拜他。当时我想,这人恐怕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。后来,我参加了独立团的几次战斗才明确,老李打起仗来真有点儿鬼才,点子多,擅长逆向思维,从不墨守成规。”
一提到李云龙,满脸伤痕的赵刚立即神情飞扬:“我和老李的性格相往甚远,他是个范例的现实主义者,而我却是个理想主义者。这两种类型的人一旦相遇,碰撞是免不了的。老李这个人极务实,他嘲笑理论,一概斥之为‘大道理’或‘狗皮膏药’,而我那时书赌气十足,偏偏爱搬弄理论。”
“我猜,后来你们成了好朋友,重要还是由于你也现实起来,再不搬弄理论了。”冯楠说道。
“是呀,战斗的环境太严酷了,理想主义搪塞不了这种残暴的现实。坦率地说,当时的独立团没有我赵刚一样能打胜仗,要是没有李云龙,独立团在晋西北那种严酷的环境里连一个月也生存不了。关于这一点,我对老李非常佩服,把他当成了我的老师。”
冯楠依偎着赵刚道:“我看,你们俩都是哀剧人物。赵刚,你恐怕至逝世都是个理想主义者,你参加革命时的目标很明确,就是筹备为了某种理想而献身,当现实违背了你的初衷时,你便有了一种幻灭感。由于你无力禁止现实的发展,那种无奈和苦楚是很深进的,假如带着这种苦楚活着,你会感到生命变得毫无意义。”
赵刚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力凝视着冯楠,嘴里叹道:“咱们生活了十几年,你在我眼前始终扮演一个温柔妻子的角色,几乎使我疏忽了你的另一面,难道你要到最后时刻才亮出你的剑锋?真可谓后发制人呀……”
冯楠露出凄楚的笑脸道:“性格即命运。我没有能力转变你,唯一能做到的是,始终伴陪你直至逝世亡。”
赵刚苦楚地流下眼泪:“你这样做毫无意义,这是有意让我的良心负债,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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