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 杀(1/3)

付雨鸿看着白少央跳开时的神情,就好像看到了一只煮熟的鱼儿自己跳出了锅。

这鱼儿肉本来都快被他啃下去了,如今却耀武扬威地在一旁说着自己没有中毒,面上还双眉一挑,现出了一道笑。

一道含刀噙剑,锋芒毕露的笑。

付雨鸿看着这份得意的笑,不由叹息道:“我换了香之后,你就再也没动过那杯茶。”

他满心以为对方已然中毒,却不料是自己看走了眼,小觑了眼前这心思深重的少年。

白少央唇角一扬,带起一道轻嘲的弧度。

“你年岁大了看走了眼,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。”

他明着是在叹息,暗地里却是讽刺付雨鸿年岁一大,眼力耳力就都跟着退了下去。

付雨鸿听罢,不但没有恼怒,还借梯子下坡顺着他的话道:“老头子难得糊涂一回,还请贤侄多多见谅。”

他与白少央言笑晏晏之间,仿佛又恢复了刚刚那副慈悲和善的菩萨模样。

寻常的江湖晚辈头一次见他,只会觉得满心欢喜,心中倍感亲切,绝不会想出这样菩萨般的面孔之下,会生了一副蛇的心、狼的肠。

白少央心中嫌恶得紧,面上却笑盈盈道:“我自会体恤前辈,也请前辈对晚辈多多海涵。”

付雨鸿敛眉道:“海涵?”

白少央道:“前辈今日若是不倒出些真东西来,只怕就出不了这个屋子了。”

付雨鸿饶有兴趣道:“你这是在威胁我?”

白少央却道:“我怎敢威胁前辈?若是前辈叫嚷开来,引来了众人,大家把话一说开,彻底撕破脸面,谁都好看不到哪里去。”

付雨鸿却泰然自若道:“你口说无凭,哪里能撕破我的脸面?只怕到时纠缠起来,面上不好看的人是你自己。”

白少央缓缓道:“二十年前,岭南余家的小姐、登州王家的夫人、阴州何家的女儿,这些人是怎么死的,死前是怎么被人玷辱虐奸的,前辈要比我清楚得多,难道还要我在众人面前一一赘述么?”

付雨鸿的右边面肌猛地一搐,耳朵里轰地炸开,只觉寒风从四面的窗缝“簌簌”而入,如刀子一般并了过来,一时间把他冻得失了声,没了音,一颗心如绑了石块灌了铅一般直往下沉。

这些旧年间的私秘事唯有张朝宗一人知道,就连紫金司的人都没有查到,他这年纪的人又怎么会知道?

难道这满口谎言的少年真的和张朝宗有什么关系?

白少央也不管他心内如何翻江倒海,只眨眨眼笑道:“前辈若是肯乖乖说实话,何不坐下来聊聊?”

若不把刀架在这老狐狸脖上,只怕他是说不了什么实话的。

若这付雨鸿能有别的要紧情报也就罢了,可若是来来去去都是那些子不着边际的事儿,那白少央也就只能狠下心肠,留不得他了。

至于付雨鸿说自己有把东西写在一本册子上,又有谁知道这真假?

他并无证据,只不过生了一张臭嘴一双臭手,能写些臭字罢了。

若真有个朋友能替他保管好这些个臭字,那也不算是什么走得近的朋友,否则紫金司的人早就先一步得到那册子了,哪里还轮得到付雨鸿在这里大放厥词?

既不是什么走得近的朋友,就没什么可信力,多半也不会在付雨鸿死后光明正大站出来。

所以这人顶破了天,也就是悄悄地散播谣言,往张朝宗身上猛泼脏水。

他既是躲在暗处散播谣言,那白少央就一面揪出这暗手,一面也请出明光会的人散出些谣言来,到时几十种谣言漫天飞,就看谁敢信了。

他算得上是为了顾鸿欢一案尽心尽力,也在唐赫那厮手下吃足了苦头,明光会的那些个说书人即便是看在顾鸿欢的面子上,也得帮他这一回。

打定主意以后,白少央杀心更重,杀意越浓,唇就越红,红得好似抹了一层脂似的。

他面上也笑得极美,如一朵尸山里生出的小白花,血海里荡出来的一只小红船,白是白骨的白,红是血色的红。

付雨鸿看出他不肯善罢甘休,心中也料定此番不易。

然而多年风雨磨砺之下,他还是不动如山般坐了下来,静静看着眼前的白少央。

白少央若是敢动手,那他倒也不会怕。

毕竟他是毫发无损,对方却是肩上有伤,使剑也提不起劲来。

当年的韩绽是怎么败的,如今白少央就该一模一样地败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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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越葭看到哥舒秀的时候,好似看到了一抹炫目的白光。

等他定神一看,才察觉那炫目的日光似乎已经转到了哥舒秀的面上。

这一段日光仿佛被切成细细碎碎的两片,覆在了这人的两颊上,使得他肌肤洁白胜雪赛玉,却不见清寒,只见暖意。

此刻的哥舒秀已经换下那段绣了飞鹤纹的官服,转而穿上了一袭雪青细锦常服,那胸襟前绣了连枝,袖角则细心地着了藤纹,一丝一缕,皆是细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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